美國作家傑克·倫敦寫過一本《野性的呼喚》,這本書講的是一條大狗回歸狼群成為頭狼的故事。然而,這樣的事情居然真實發生了。畫面中,一群野狼仿佛巡街一般大搖大擺地出現,在它們之中赫然是一隻牧羊犬,在它的脖子上還戴著牧民給它的防狼項圈。
這條雄性牧羊犬的體型十分修長,比一般的狼還要大一點。它跟隨在頭狼的身後,看上去在狼群中的地位不低,而緊隨其後的狼群成員快步跟上,它們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發出閃亮的光芒,令人感到不寒而慄。
一個夜晚,這只牧羊犬翻過圍牆,爬進了家畜休息的棚圈裡,朝著羊圈的方向前進。它像狼一樣謹慎,在院子裡左顧右盼,還回頭張望了一眼,似乎是在確認牧民並不在這裡。只見,這只牧羊犬的身後又跑來了一隻牧羊犬,這兩條狗像是小偷慣犯一樣,分頭放哨,十分熟練和淡定。
然而,進入到羊圈後的牧羊犬,卻雙眼放光,柔弱的小綿羊徹底激起了它的狼性。它瞄準了其中一隻綿羊,將其驅趕到院子裡,小羊奮力地逃跑,但是封閉的環境讓它無路可走。此時,另一隻牧羊犬也加入到殺戮中來,它們一前一後進行圍追堵截。小羊很快就被兩隻牧羊犬咬住,沒過多久,就倒在了血泊中。
然而,牧羊犬們卻似乎還沒有盡興,它們又返回羊群中,找到了新的目標,並對整個羊群發起了衝擊,羊圈裡頓時一片混亂。這時候,第三只牧羊犬聞風而來,仿佛被傳染了狂犬病一樣,它也加入了反叛軍的隊伍,並且將一隻綿羊幼崽逼進角落裡,實施了攻擊。
曾經羊群的守護者變成了瘋狂的屠殺者,這令牧羊人十分擔心,據他說,第一隻加入狼群的牧羊犬在當地生活了多年,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走失了。這只狗非常熟悉當地的地形和羊圈,如果它引狼入室,那麼這群小綿羊將被一網打盡。從現在的情況來看,牧民多了一層擔心,那就是一隻狼性爆發的牧羊犬,還傳染了其他牧羊犬,使得人類與它們建立起的信任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了。
按理來說,牧羊犬與狼群應該是仇人的關係才對,為什麼這只牧羊犬卻和狼群混熟了?而且瘋狂地攻擊羊群呢?
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狼和狗是同一個物種的不同亞種,它們之間沒有生殖隔離,這就意味著狼和狗之間在習性上有很多相似之處,比如吃肉、暴躁、傷人等特徵。一直以來,我們普遍認為,狼變成狗主要是由于人類的馴化,人類改掉了狼身上暴躁的野性。
但其實,很多科學研究都表明,狼變成狗很可能是它們自己做出的選擇。因為在冰河時期,食物逐漸減少,狼群捕獵到的食物總是優先給一些地位更高的狼,而一些低級狼或者老弱病殘,因為分不到食物或者食物很少更加虛弱,以至于離開狼群,到人類的地盤上尋找殘羹剩飯。
其中最大的一個改變是,這些虛弱的狼開始吃素了,它們逐漸與人類為善獲取食物,最終自己馴化自己成了「人類最好的朋友」。後來,人類開始從它們之中篩選出不同品種和性格的個體,性格勇敢、機敏的被入選到了牧羊犬的行列中。
當然,要成為一隻合格的牧羊犬仍然需要進行很多的訓練,比如:圍獵、追蹤、牧羊、廝殺,這些活動其實本質上與狼的行為並沒有很大的差異。所以牧羊犬在本質上和狼一樣,是比較兇狠的類型,最主要的區別在于,是否與人為善。
而牧羊犬之所以親近人類,是因為它們從小就和人類生活在一起,形成了一種相互依存的關係,當這種關係被打破時,它們就有可能背叛人類。
那麼,如何打破這種關係呢?最普遍的方法是,人類不珍惜牧羊犬,打罵甚至虐待它們或者將牧羊犬趕走了,那麼流浪的牧羊犬就有可能被狼群發現和收留。
加入狼群的牧羊犬就不再是家養的狗了,而是經歷過野外殘酷環境的野狗,並且會逐漸習慣狼群中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,想要活下去靠搖尾乞憐是沒用的,只有讓自己變得兇狠才不至于被狼群拋棄。所以這只牧羊犬在經歷過野外的殘酷考驗後,會比家犬更加兇狠,完全沒有了當初那種溫順的性格。
儘管家犬放歸野外,變成野狗或者回歸狼性的例子存在,但是實際上,它們背叛主人加入狼群的可能性非常小。相對來說,狗和人類的關係比和狼的關係要穩固得多。
這是因為,人類的社會性功能非常強,能夠有意識地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,甚至進行跨物種交流,化敵為友。牧羊犬從小和人類生活在一起,互相之間會產生深厚的感情,所以幾乎不會背叛人類。
而狼性終究是比較野蠻的,它們能夠團結的力量很少,牧羊犬很難被狼群接納。狼群是以家庭為核心的小團體,類似于原始人類的部落。這個部落中的核心成員和領導階層一定是某個實力強悍的家族,他們人口較多,成員之間有血緣關係,所以相互之間可以信任。
為此,狼群中能夠與母狼交配繁衍後代的公狼,一定要和狼王有比較親近的血緣關係,或者是在狼群中實力較強的高級狼。這就導致狼群中外來狼的數量很少,它們也不會主動從外部吸收成員來擴展狼群,甚至與外面的其他狼群是完全對立的。
狼群與狼群之間是競爭關係,尤其是狼群在遇到流浪的公狼時,往往會將它們殺死,除非這條流浪的狼攻擊性不強,甘願臣服于狼王,在狼群中做一頭低級狼。
狼群對待親近的野狼尚且如此,對于關係更遠的牧羊犬,它們甚至是當成仇人來看待的,一般看到落單或流浪的牧羊犬就會直接咬死。畢竟在狼群的眼中,牧羊犬就是一群「二狗子」,它們幫助人類對付自己的同類,所以會受到狼群的怨恨,很難被狼群接納。